親愛的~~

 

 

收信快樂!!

 

 

來到澳洲之後,持續與雪梨大學的Dr. Rogeremails,親切的Dr. Roger總是令我感動地協助我連絡社會福利的資源;當他得知我將在Melbourne停留較長的一段時間,他先幫我連繫一個由Gary擔任主講者的Active Support(AS)訓練,受訓對象是在Melbourne東區從事智能障礙者服務的工作人員,破例地讓我這個外來的沒經驗的孩子加入受訓;可惜第二天的訓練因我當時的工作時間無法排開,因而只參加了第一天的課程。

 

 

隨後,Dr. Roger也幫我連繫到「Jewish Care」(http://www.jewishcare.org/),這是一個在Melbourne提供社會福利服務的民間單位,顧名思義,他們只服務猶太人,但是,他們的工作人員並非都是猶太人;他們所提供的服務從兒童、青少年、婦女、身心障礙者、到老人,非常多元,原本我猜疑是否有這麼多猶太人聚集在Melbourne,但工作人員告訴我,Melbourne應該是世界第二大猶太人聚集區,後來麵包店的老闆也告訴我,Melbourne東區確實有很多猶太人。

 

Dr. Roger給我連絡人的連絡方式,經過幾次連繫後,對方通知我去面試時,原本還帶著緊張心情的我,一來也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單位,二來對於能否爭取到這個能與社會福利接觸的機會,總也還是忐忑不安。接待我的Lisa是個留著短鬈髮、帶著眼鏡的俐落白人女性,據她自己說她不是猶太人、她是澳洲人,不過,西方人我一律分不清楚是從哪裡來的,就像西方人也分不清楚我是來自台灣、日本、還是韓國、越南,所以,姑且相信她囉。原本以為是來面試看看能否獲得工作機會,沒想到,Lisa問明我可以工作的時間之後,直接讓我填寫入職相關表格,原來我已經被錄取了!當下我曾考慮是否將工作重心放在這份與福利相關的工作,可以多學習一點,但是,在麵包店的工作並沒有開始太久,覺得就這樣離開對老闆不好意思,也由於這個新工作的地點距離我當時的住處有點遠,要跨越大半個Melbourne,於是,我在此的工作還是以兼任的職位(casual position)來擔任。老實說,雖然只是casual的工作,這份工作是我在澳洲流浪打工期間所從事的最正式、工資(時薪)也最多的一份工作了!不但有聘書、員工手冊、員工識別證、還有保險,若非有Dr. Roger的協助,還真難擠身進入澳洲人的正式工作世界呢!

 

話說回來,我的這一份工作,是我在澳洲的第七份工作(2008.12.13~2009.2.23),工作內容就是到一個智能障礙者的社區家,協助他們的生活起居;我的工作時間是每二週一次,周五晚上到周六下午、周日晚上到周一上午八點。這個家裡住著三名智能障礙者,年齡都跟我差不多,二女一男,白天都在庇護工場工作,平常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休閒活動,每周五晚上會與家人聚會(是猶太人的傳統),因此,我周五晚上七點到家裡時,是沒有人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可以看看書、看看一些相關資料,接接電話(如果有電話的話),然後等著九點至十點他們家人送他們回來,再協助他們就寢。由於那位男士S及其中一位女士J都具有相當的生活自理能力,因此多半只需口頭提醒,其實,他們二位教我的還比我能提供給他們的協助還多呢;另一位女士D為自閉症患者,自閉症者對於新的人事物的適應力較沒那麼快,且她也是智力上發展較不足的,因此,我的督導Martin在第一次接觸時,就告訴我可能需要跟D一起工作的時間會較多;當我第一晚留宿在那邊時,不知是我太累、還是D當晚的情況良好,我一覺睡到天亮;但之後,每當我留宿在那邊時,總會在二~三小時後被D吵醒,有時安撫她可以再回到床上去睡,有時她脾氣一來,怎麼也哄不上床,還吵到SJ也起來罵她、要她回去睡覺,看著她被罵的無辜地表情,偏偏我會講的英文就那麼幾句,夾在中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恨自己的能力真不足!

 

除了D晚上睡覺的狀況不好、會起來玩彈珠、或是聽音樂、移動她的畫像及照片,製造些聲響之外,D有時半夜也會尿床、游走,不過,我想那是因為對我的不熟悉導致的焦慮表現,因為看到其他工作人員的日誌,似乎都沒有這樣的情況;跟D的對話應該算是最簡單的,雖然大部份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重複的話語居多,多聽幾次,慢慢也就懂了,也發現,她其實對於工作人員的值班表是瞭若指掌的。當然,最傷心的是D總是問我什麼時候要離開?為什麼Martin還不來?不過,她後來也常提到要去旅行的事,總是會問我要一起去嗎?Martin說,其實D喜歡我。

 

S是個對自我穿著很有要求的紳士,喜歡看球賽、舞台劇,打保齡球,週六上午總會有他的朋友(另一個家的智能障礙者)來家裡接他,兩人一起外出渡過一整天,所以,通常我只在週五晚上跟他說晚安、周六早上跟他說早安,然後就到周日晚上可以一起看電視時才會有接觸。S很愛講話,也很會問問題,常問我住在哪裡?為什麼不搬到東區來 (因為我住在西區)?問我台灣在哪裡?問我什麼時候回台灣?有時還會告訴我JD的生活作息,有時會Show他得獎的獎牌及照片給我看。Lisa說,S的能力其實足以自己在外居住,我同意,但據說S的家人還是會擔心。

 

J是個小小個子、但很愛講話、愛爭寵的女士,聽說她得了一種罕見疾病(我記不得病名),全澳洲只有兩例,J是其中一個,由於這個罕見疾病,J的行動較不便,但仍能自己走動。第一天自己上工時,我就跟J消磨週六整天的時間,我們一起外出買午餐,後來回來在家裡看電視,當我邀J外出散步多次後,她終於同意;第一次,我自己以為有建立了正向的互動關係,但後來,或許是我總是聽不懂她在講什麼,因為講太快又口齒不清,也或許是我花很多時間在D身上,我慢慢發現,她對我總是愛理不理,不過,也可能是我沒抓到她的習性,畢竟,我兩週才出現一次。

 

IMGP9820-named.jpg 

(這就是他們家的大門~)

 

前前後後,我在這個家裡待的時間並不長,但也分別跟他們三位的家人有過一~二次的接觸,他們不但不嫌棄我這個英文不流利又欠缺實務工作經驗的工作者,甚至還耐心地教導我;有一次,D的父親還開著他的古董名貴跑車載我們去兜風呢!D的父親告訴我,這個家是他們幾位家長為了孩子合買的,產權屬於家長們,但孩子每個月仍需付房租,然後他們請Jewish Care的工作人員來家裡提供協助,並不是要工作人員代替他們的成年孩子做些什麼事,而是協助他們做他們日常生活中就會做的事。房子內的傢俱設備由家長們負責,但辦公室、也就是工作人員留宿房間內的設備,則由Jewish Care負責,做了清楚的切分。

 

孩子是父母心上的一塊肉,但是我從這些父母身上,看到了他們視這些智能障礙者為成年人的適度支持與放手;若是在台灣,有多少家長能夠做到「放手」?又有多少服務資源可以支持家長勇敢放手?

 

短暫的接觸,學習到的技巧是一回事,真正深植的,是那一份「用心對待」。

 

 

Eunice 2010.2.18

wrote in Taipei,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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