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收信快樂!!

 

 

 

我可以想像你看到這一封信的神情,你一定在想:Eunice這傢伙,職業病還真是嚴重啊~沒藥救了~

 

是的,當初「逃」到澳洲來,的確是想讓自己從工作中脫離,看看不同的世界、尋找不同的體驗;雖然,我自己也沒有很明確地知道到底我想找的是什麼。但是,一趟路這麼遠來到這裡,總還是忍不住會想比較看看這裡的社會福利制度到底做得怎麼樣。

 

 

 

 

說到這個、再回到本行內化的職業病,當我走在布里斯本的街頭,讓我訝異的是,這裡的路是上上下下、彎彎曲曲的,因為這樣讓我放棄了買腳踏車的念頭,但是,我卻常看到「障礙者(尤其是輪椅族及視障者)獨自一人」走出家門、來到外面的世界,「自然地和人互動」!我雖然不是無障礙環境的專家,我也不覺得這裡的無障礙環境做得特別好,火車和月台間仍有落差,有障礙者搭車,很多車站仍是由人工協助鋪設協坡板讓輪椅族夥伴上下車,障礙者專用停車位數量也沒有設得如台灣法規的這麼多,唯一我看到還不錯的就是,這裡的公車多半是低底盤公車,除了設有障礙者(輪椅)專用席,也設有旅客放置行李的專區;但是,我就是常常看到障礙者出入街頭、到店家shopping、到銀行領款、和朋友到小酒館小酌或喝咖啡聊是非…等等日常生活再平凡不過、你我每日都在做的事,在這裡也是這麼自然地發生。記得第一次在市區的午後、下班時間的街頭看到一位戴著墨鏡、坐著電動輪椅的女士,由一隻導盲犬領著,隨著忙碌的人群一起穿越馬路,身邊沒有其他陪伴者陪同,心中的感動實在是難以形容,卻也不禁冒出去年帶領一位定向能力不錯的弱視的實習生外出辦活動時,管理場地的歐巴桑對我說:她的眼睛就看不到,怎麼不好好待在家裡、還要出來趴趴走?

 

 

 

 

 

 

 

 

 

*在布里斯本街頭看到她好多次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偷拍─帶著導盲犬的女士 

 

 

 

 

 

 

 

 

 

 

 

從日常生活中看到他國社會福利的好壞,一直是我覺得很重要的,因為,社會福利是關連到人民生活的,不是只在政策中宣揚、只在學術上發表的;雖然因為這樣的想法而使我常無法具體批判而漸感挫折

 

出發來澳洲之前,透過台灣Dr. Chou得到雪梨大學一位研究智能障礙者支持服務的教授(在2007年來台灣發表論文)的連絡方式,於是在布里斯本學習英文的日子,透過自己破爛的英文開始和Dr. Roger通e-mail,希望爭取機會接觸這裡的身心障礙福利、瞭解他們怎麼具體實務地支持智能障礙者。說來也真感動,對於我這樣一個英文又破、又非學院學者、也非組織派駐、只是個nobody的小朋友,Dr. Roger竟真的願意理會我、幫我各方連繫、詢問機會,最後讓我直接和DSQ的工作同仁連繫,獲得了一次訪問和參觀的機會。

 

 

 

 

 

 

 

到底DSQ是個什麼單位?在民間單位工作的我,一直以為Dr. Roger幫忙連繫的也是民間非營利組織,沒特別做功課(真是該死~)的我,到了當天抵達他們的辦公室,開始訪問對方時才知道,原來DSQ是「Disability Services Queensland」,也就是昆士蘭州政府中的身心障礙服務部門,我這死小孩竟誤打誤撞地闖入了政府部門啦!幸好我轉得快,趕緊告訴他們,在民間單位工作時的辛酸,要瞭解政府部門做了什麼,回台灣才能知道怎麼建議政府該怎麼做。三位好心的公務人員(有兩位竟都是來自英國的移民,已在澳洲住了十多年)仔細地跟我解釋他們怎麼提供智能障礙者的社區居住支持服務、有多少據點、他們怎麼提供工作人員教育訓練、他們使用的服務表格…等等,之後再開車帶我到其中一個「家」實地參訪。

 

 

 

 

 

 

 

 

 

  

*實地參訪的社區家的外觀,他們相當重視住民的隱私,所以未取得書面同意的我,只能拍到外觀了,其實就是很一般的澳洲住家。

 

 

 

 

 

 

 

 

 

 

 

 

在台灣,以我曾去參訪過的「社區家」仍是以大部份能生活自理的輕度智能障礙者為主要服務對象,但在這裡,雖然我只有看到一個家,但是服務對象多為溝通或行動困難的中重度智能障礙者,其工作人員的比例亦是目前台灣所不及的。從工作人員述及的住民故事中,更看到這裡服務的挑戰:多元文化。澳洲是由多元文化組成的國家,多國居民移居此地,當然障礙者亦各自帶著自己國家的文化色彩及生活習慣,社區家的住民並未刻意安排來自相同國籍的人民居住在一起,因為在這裡,大家都是「澳洲人」!但是,在原生家庭生活習慣及使用語言不同的挑戰下,並非每個人對於英語都是熟悉的,某位工作人員提到,在這個家的一位住民來了好久,工作人員(英語使用者)始終無法和她溝通,在某次偶然的機會,他們才發現原來她不是無法言語,而是她只聽得懂德語,於是透過會德語的夥伴的協助,漸漸能與該位住民溝通並得以支持其在日常生活中的所需與促使其進步。

 

 

這樣的挑戰,台灣還沒有遇到,台灣目前的挑戰仍在如何視智能障礙者為一個有自覺、有個性的個體;但是,世界地球村,台灣的新移民也越來越多,十年、二十年之後,台灣不會遇到這樣的挑戰嗎?

 

 

短短半天的參訪,雖然有了初步的接觸,卻帶來更多的疑問:到底該怎麼做?

 

 

流浪到墨爾本、暫時定居的我,再次寫了e-mail跟Dr. Roger連繫,希望可以在這邊找到實地操作的可能性,忙碌的學者仍是令人感動地快速回信給了我極有可能的兩位連絡人的連絡方式;目前我仍在等待回覆中,希望能有好消息,能夠進到他們的服務團隊中,從做中學!

 

 

 

Eunice

2008.10.20  23:27

wrote In Albion, Melbourne, Vict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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